"县主,您是要带上我吗?"裴玄满脸惊愕,难以相信地用手指向自己,然后迅速小跑步追上容栀。
殿下之前只?吩咐过一切都?要听从他的指示,并没有提到是否需要听从县主的命令呀。如果来人是悬镜阁的,那她到底应该帮县主,还是向着悬镜阁?
她急忙转身瞧了一眼谢沉舟,后者对于?容栀的安排毫无意?见,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一切都?听从县主的安排。”
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但却特意?强调了“听从”二字。裴玄的步伐突然停住,瞬间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在暗示她,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以县主的命令为重。
容栀甚至来不及与谢沉舟告别,便?急匆匆地登上马车。
“你带佩剑了吧?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会?武艺?”
她没见识过裴玄的剑术,也不知和谢沉舟比谁更厉害些。
裴玄点了点衣袍凸出的一处,拍了拍胸脯:“我一定帮县主以一当十,来多少都?不成问?题!”
许久没打?架,裴玄心里早就痒痒得不行,她每日睡前都?拿出剑来摸一摸,恨不得明日就替殿下杀他个几十数百。
容栀浅淡一笑。以一当十倒不至于?,只?是若实在胡搅蛮缠,有时?候,拳头比道?理来得更方便?。
………
东门大街上,离着药铺还有段距离,七嘴八舌的吵嚷声就已此起彼伏。
容栀把帘子挑了个角,探头一瞧——只?见药铺门前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
“往正门走。”容栀往后一靠,揉了揉太阳穴。往日为着低调,车驾都?是停在侧门。
“是明月县主车驾!”人群中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她马车上的虎头标。
那人大叫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回头观望。
人群中有好事者伸长了脖子,似乎想把她的车驾盯出一个洞。“真的是明月县主啊,她居然真的会?来?”
明月县主,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往年?只?有辞花节长街而过时?能远远瞥见一眼,如今真为了个药铺现身了么。
容栀今日摆足了架势,有意?未戴帷帽。她绝不能有任何畏手畏脚的样子,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现身。
待车驾停稳,她才扶着裴玄的手下了车。只?见她一袭白月罗裙清冷淡雅,全身并未华丽繁复的装饰,发间也只?别了一根簪子。她脊背挺直,眉目柔和,五官端正秀气,一双杏眼却冷得过分,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贵气傲骨天成。
人群中一阵沸腾,有人惊艳出声,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垂下头去不敢多看。
她对那些目光熟视无睹,只?冷声唤道?:“阿玄。”
裴玄立刻明白,皱着眉呵斥看热闹的众人:“明月县主在此,尔等还不行礼!”
众人这才急忙齐刷刷躬身行礼,而后为容栀让开一条路。
“啊啊啊,好痛!好痛!”
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蜷缩着身子,抱着肚子不停地打?滚。旁边跪着一个妇人,垂首掩面抹着眼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这位夫人,”容栀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俯身递至那妇人身前,柔声道?:“今日药铺店休,发生了何事,要来药铺门前等着。”
她嗓音虽冷,但却不凉薄,语气也委婉至极,半点没端明月县主的架子。
妇人也没想到容栀会?这么亲和,对着眼前的帕子怔了怔,而后没接,又自顾自默默开始掉眼泪。
容栀也不恼,把帕子重新叠好,弯下腰去,正准备让随行医师替地上的男孩诊脉,那男孩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明和药铺卖假药!草菅人命!”说着他冷汗淋漓,面如菜色,似乎是真的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