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你为什么和大舅哥的眼神一样好?]
[你夸我吗?其实我哥近视,他眼神不太好。]
小狗:[冰淇淋,懂?]
江池一声闷笑,吓得阮梨连忙侧过身子扒着车座偷瞄他。
[那就是冰淇淋吧。]江池回完抬手摸摸阮梨的头,轻声道:“谢谢小阮担心,我没事。”
阮梨被他摸得懵然,见江池神情温柔,他莫名觉得羞赧,飞速将头扭回去了。
小狗:[今天大哥说我和你们是一家人诶~转圈圈~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入赘你家了?]
[那我先带你去看完爸妈再赘吧,万一我爸妈不同意,赘了晚上被他俩站床头可就完了。]
江池回复完,见对方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发来一连串‘小狗摇着尾巴急得团团转’的表情包,他垂着头感觉视线模糊不清。
又过了会儿,消息声响起,江池抹了一下眼角,重新看向手机,
小狗:[不会的!我问了大舅哥,他说伯父伯母超温柔的!]
江池心道,笨狗,傻里傻气的,逗你玩也看不出来。
他突然想说点什么给李芒听,例如他爸妈是世界上最温柔亦最恩爱的夫妻,例如他爸傻里傻气,他妈做饭超难吃,例如他从小就是大哥带着长大的,例如他爸妈死在了他十岁的那一年。
他知道李芒一定会说很多很多安抚他的话,他的小狗最会安慰人,最讨人喜欢了。
可他临到吐露心声的那一瞬间便又畏缩回去。
算了,他想,这种糟糕情绪为什么要带给小狗,小狗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他盯着手机好一会儿,不知道同对方说什么,只是看着,没一会儿江淮打来电话,他便靠着车窗听他哥说话。
“陈警官同你说了些什么?陈景林当初报案了吗?”江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像是嗓子使用过度导致的损伤。
江池不由皱起眉,“你到底抽了多少烟?你要把自己身体搞垮吗?”
“……”江淮沉默不语,只是呼吸加重了些,他的急不可耐几乎要穿透手机,惹得江池心情沉入谷底,“陈警官不是当年立案的民警,只能通过手写的接警记录查到陈景林在1998年3月28日以‘被人盗用身份信息’的名义报案,案子只涉及到身份盗用,在当年算不上重大案件,甚至不需要转达至上级机关,档案只留存至十年便销毁了……所以具体的还要去市监局调档。”
江淮呼吸一滞,脱口而出道:“借款合同上的还款期限是4月28日。”
江池将头靠在车窗上,丝丝凉意沿着皮肤侵入身体,他低声道:“担保人是段立明,爸爸是笨蛋吗?他还不起银行的款就让段立明还啊。”
“……”江淮被他问的哑口无言,爸爸是笨蛋吗?他不知道,但是爸爸除了家人……把段叔叔看得最重。
段叔叔……段立明,又把爸爸当作什么呢?
江淮垂眼看着指尖夹着的那支烟,燃了一半的火光隐约透着红,嗓子里突生一阵痒意,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连着咳嗽一阵,咳得他将胃里喝进去的水都呕了出来。
江池在那头坐立难安,连问了几声,江淮缓了缓,回他道:“没事,在窗边被风呛了下。身份盗用被拿去借款,他很可能是想以这个来找爸爸求情。”
谁都知道江辞心软,尤其段立明。
思及此,江淮心口坠着一丝痛,他转身走到茶几旁,抬手将烟捻熄在了待客完的水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