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放回几年前一定是这样的。
“塔露拉?”
塔露拉接过九手里的那把剑,掂了掂那令人安心的分量:“谢谢,我想此时我还缺一块砥石为它的锋芒醒一醒。”
九领着她到负责保养武器的铁匠那里,塔露拉记得他,在整合运动的部队里。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感谢了对方的慷慨就跟着九离开了。
“你预感有一场大战,不然不会把剑还给我。”
走在前面的九没有回头,只是回答她:“打探消息的伙计们看到大公爵们的军队分别往几个相同的方向移动,当然规模都不是特别大,而且都像蛰伏在地下的沙虫。”
“嗯哼,机会来了。”
“嗯,机会来了。”
不必提两人也都明白对她们来说,抓住这次机会就像握紧手中的这把剑,只有用剑才能劈斩前进。
“进到伦蒂尼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具体的打算没有,最重要的是得找个地方把他们都藏起来吧。”
塔露拉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感染者们,她其实明白九想问的是什么,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见到卡谢娜,也不知道卡谢娜究竟为她或是说他们准备了什么。
战争在即,塔露拉也没有其他精力去想卡谢娜会怎么样,当务之急是进入伦蒂尼姆将这些人安顿下来。
可仅凭他们用有限的资金买来的情报,难以保证进去以后会遭遇什么,这才是她和九最担心的。
“你有没有觉得机会来得太及时了?”
“……难以想象。”
九没有对此多做评价,但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底。
她们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只希望这件事不要成为事实。
在战争爆发以前,她们想破了脑袋将物资和作战能力不足的人员安置好,一遍又一遍地去勘探地形,直到战争毫无预兆地爆发。
他们跟在大公爵们的军队后面,绕过了正面战场从调离了兵力的一处小关卡潜入周边一个郡,随后从小路摸进炮火四溅的伦蒂尼姆,光是摸进来就花了好几天,幸运的是他们没被卡在萨卡兹的占领区,而是躲在大公爵攻占的废墟里。
但在这处废墟旁边,就是维多利亚某位贵族的豪宅。
它的栅栏被战火烧熔了一些,白色的墙体少许沾染了烟灰,除此之外它的一切都像是来自几年前和平时期的伦蒂尼姆。
更让人觉得梦幻的是里面传出了钢琴声,就在这战火还未熄灭的时候。
塔露拉认得这旋律,这是一首来自乌萨斯的乐曲,这首曲子的作家在等候战场不归的爱人时写下了它,它也曾是塔露拉钢琴课上的作业。
“她在让我们过去。”
“……什么?”
九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她确实听见了钢琴声,仿佛她们的跋涉是一个笑话,卡谢娜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那座宅邸附近的守卫确实要松懈不少,或许是因为真正重要的人物不在这里。
塔露拉刚起身就被九拉住:“我和你一起去。”
被拦住的德拉克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被一网打尽,也许那些大公爵们正在附近商讨作战计划,如果两个小时我还没有从里面出来暗杀掉这些守卫接应我就好……或者你带着他们藏好,等待下一个时机。”
简短跟九说明了自己的打算,塔露拉便阔步朝那座宅邸走去,随后毫无疑问被守卫拦了下来。
但她并没有反抗,而是望着守卫的眼睛正色道:“我是夫人的女儿,你们可以带着我去跟卡谢娜确认。”
“但你的剑还是要照例先由我们保管。”
塔露拉把自己的剑递给了领头的高个子军官,而后被两个人用武器警惕着带进了那栋白色豪宅。
钢琴声没有停,那个穿着军装的高个子将塔露拉带到门前和女仆说了一句便和塔露拉一起站着等在外面。
直到女仆再出来传话让塔露拉独自进去。
“您请。”
女仆躬身请塔露拉走在前,自己则双手接过军官手里的那把剑跟在塔露拉身后。
进了那扇门塔露拉便知道为什么对方只是跟在身后而不带路了——她抬眼就看见了一个坐在白色钢琴前的高挑身影,那让她再熟悉不过的灰白发色已经不需要塔露拉再去质疑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