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周后,顾行降落在希思罗机场,Zenk开车来接的他。
依旧是一个阴天,手机里提醒说外面在下雨,但还好是细雨,并不影响什么。
顾行在飞机上没有太睡好,此时因为气压的关系,头有些痛,于是在等行李的时候吞了一片止痛片。
Zenk在出关的地方接到顾行,一路开车回到住的地方,在前一天Zenk特地找了清洁来家里,将以前顾行短暂住过的那间次卧给整理了出来。
“谢谢啊,打扰你了。”顾行把行李箱推进去,取下了鸭舌帽,脸色有些疲倦。他笑着说,“没想到读完书这么多年,还要来你这里借宿。”
Zenk端了一杯热茶,说:“没事,你就住吧,反正我平时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顾行点了点头,他说想洗个澡,一身黏糊糊的。
“行,你洗吧,晚上你想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都可以。”顾行说,他其实没太多胃口。
Zenk带着顾行去吃了公寓附近的尼泊尔餐厅。
吃完后,两个人走到了公寓附近的一条河边,位于伦敦东边的码头附近。顾行以前租的房子离这里不算远,Zenk和他时常会过来喝一杯。
此时码头那边连着地铁的商场还亮着灯,附近的一些小店依旧热闹,伦敦的九月天气温和,是正合适的时节。
顾行靠在沿河的护栏处,看着对面的灯火阑珊,身后有语速极快的本地人经过,跟着两三个滑滑板的小男孩。
“我约了彦医生后天。”顾行目视前方,突然开口。
“嗯,我陪你去?”Zenk说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没什么事。”顾行摇了摇头,他左手捏住右手食指指尖无意识地重复捏紧放松,Zenk扫了一眼。
“那行,到时候你弄完了,我们可以去市中心碰个面,逛逛博物馆。”Zenk说,“你上次不是就想去那边一家咖啡店?”
顾行想起来了,说:“哦对的,好像开了一家心理疗愈的咖啡店,我想去看看呢,了解了解现在有些什么。”
码头吹来一阵夜风,顾行松散的头发被吹起,光线折射在他的眼里,看起来亮晶晶的。
“说不定对我们的项目也有启发。”他说。
这是在顾行发生了那件事后,第一次主动与Zenk提起项目的事,无论是许嘉臣亦或是Zenk,都尽量小心翼翼地不去强调。
但顾行看似毫不在意,他又笑了一下,说:“听起来很酷啊,比我们的酷,还能喝咖啡。”
Zenk也是同行,他怎么会看不出顾行的蛛丝马迹,加上两个人这么多年的相处,哪怕隐藏得再好,他也知道顾行在压抑情绪--这是一种十分不健康的防御机制。
“很酷,那我们去看看。”但他也只能这么说。
彦相的诊所在伦敦的西区。
顾行约的是下午三点的时间段,他在之前与彦医生邮件往来过几次,大概有一些简单的沟通--对方也知道他的职业。
在接待处说明来意后,彦医生的助理把他带进了办公室。
“你好,顾行,我是彦相。”彦医生年约五十多,看起来很年轻,谈吐大方。
“彦医生,您好。”顾行坐下,环视了一周,发现彦相的咨询师布置得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太多额外的装饰。
“是不是觉得我这边装修太简单?”彦医生笑着问。
“没有,很好。”顾行说。
助理敲门进来,送了一杯咖啡。
彦医生同顾行寒暄了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他没有让顾行做所谓的测试题,只是和他开始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