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郑永军的话,我的心里起了一丝怜悯。
这个的确不算穷凶极恶的幽魂,而且只做了这么一件恶事,不知道符不符合这归墟之渊的进入规则。
我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那个鬼令长听完郑永军的话,点了点头。
“你不算太恶,不过你杀了曹家一家十三口,虽说酒壮怂人胆,但好歹也有宰人如屠狗的狠劲儿,算了,让你过去吧。”
鬼令长转过身,一身猩红的官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阴森。
他轻轻一挥手中的令牌,身后腐朽的骨桥显露无遗,似乎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郑永军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脚步踉跄地踏上了腐骨桥,身影逐渐消失在桥的尽头。
随后,几个恶鬼或辩解或哀求,却因恶行不足或被揭穿谎言,或被铁毛狗狰狞地扑倒吞噬,惨叫声此起彼伏。
轮到我时,我的心跳如鼓,手心沁出汗珠,望着那座仿佛通往深渊的腐骨桥,忐忑不安几乎将我淹没。
我刚鼓足勇气,迈上前一步,那鬼令长忽地啪的一声,用力拍在了身旁由白骨堆砌的桥墩上,震得腐骨桥似乎都轻轻颤抖。
他瞪圆了双眼,一张鬼脸因怒意更显狰狞,大喝一声:
“呔!你姓甚名谁,做过什么恶?”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缓缓道:
“我叫彭道先,本是个茅山小道士。记得爷爷临终前,满含热泪地将我托付给了师门的那些牛鼻子老道。可他们心怀嫉妒,只因爷爷生前才华横溢!
“我师父竟整整三年,不曾真心教我半点道术,真是可怜我无法继承爷爷衣钵。”
说到此处,我仿佛能看见记忆中爷爷那慈祥又无奈的脸庞,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那鬼令长闻言,眉头微皱又迅速舒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努了努嘴示意我继续。
我心中暗喜,这半真半假的话或许真能成为我蒙混过关的护身符!
于是,我壮起胆子,继续编织着谎言。
“那金牛洞中,我机缘巧合下触碰了禁制,我便偷偷溜了进去。当时师爷正在闭关悟道,我趁机偷袭,一刀把他捅死。
“随后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本茅山道法书,学了几式茅山不外传的秘法。至于我的师伯,那妙道真人,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欲要除我而后快,我一时激愤,失手将他……唉,这也是我最后悔之事。
“逃下山后,师父满天下追杀我,最后他那凌厉的一掌打死了我,还要捉我的魂魄回去封印。我害怕极了,只得躲入这幽冥之地,以求一线生机。”
说到此处,我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听了我的话,那鬼令长竟哈哈大笑,笑声在幽暗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夜枭啼哭,让我心里直发毛。
妈的,难道他真的发现了我的谎言?
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