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客套了几句,陈文远便借口县衙有事,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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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胡杨村时,已暮色四合。
明霞的余光染红了半边天,夕阳下辉映下的绿色山峦,恍若被罩上一层金色幔帐。
走到村口时,祝无执听到身后有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他侧过头,只见那人神色悠然得意,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了一圈,而后加快脚步擦肩而过。
是那日骚扰温幸妤的书生。
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刘禄。
他瞥了一眼,回过头,面无表情继续走。
得意?在得意什么呢。
无非是抓到了他的把柄,想要使绊子。
至于什么把柄,祝无执根本不需要想。无非是有关陆观澜这层身份的。
户贴和凭由齐全,刘禄做不了什么,唯独有一件事,能让他钻了空子。
陆观澜和温幸妤没有婚书。
男女未婚同住,违反了《户婚律》,依照律令,视同通奸罪,罚杖刑一百。
刘禄是想直接杀了他和温幸妤。
祝无执冷嗤了一声,觉得这刘禄真是个狂妄自大的蠢货。
走到院门口时,桂花香气四溢而来,他抬眼望去,视线穿过缀着黄花的浓绿叶片,落在厢房上。
温幸妤果然已经回了屋子。
窗户上还映着残存的夕阳,她的身影影影绰绰。
祝无执不免思索起婚书的事情。
婚书简单。
但关键是,温幸妤她愿意吗?
真正的陆观澜已死,他只不过是借用对方的身份。按照常理,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婚事,浪费给一个已死之人。
哪怕之前郎情妾意。
更何况,如今的她是那么的畏惧他,甚至连面都不愿意碰。
祝无执收回视线,薄唇紧抿。
俄而,他轻笑了声。
想那么多做什么,为了彻底解决隐患,这婚书,是必须要办的。
她不愿意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