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多少次,面对生养自己的娘亲这般待她,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她噙着眼泪问:
“母亲,兄长他们是你的孩子?我就不是吗?
你知道当初沈砚为他清债五千两,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那意味着我是卖身给沈砚的奴仆,而非同他平等的妻子,他连一丝一毫的尊重,都不会再施舍给我,
母亲,你能明白吗!”
云母却面目狰狞,指着她骂:
“我养你长大,让你高嫁进了沈家,就是指望你帮衬你兄长!
你若是不能帮你哥哥还了这赌债,我要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你就是在沈家为奴为婢又如何,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也是伺候夫君的奴婢吗,天下哪个女人不是如此,你有什么好不平的!
我告诉你云乔,你也莫要怨我,
日后待你给沈家生下儿子,你对你眼下视若宝贝疙瘩的女儿,也就是如我现在对你一般!”
云乔听着母亲的话,那忍了又忍的眼泪还是掉落。
她抱紧女儿,捂着小娃娃的耳朵,就是情绪再崩溃,也时刻怕争吵的声音吓到女儿。
一双眼睛,却满含血泪望向母亲,
而后,字字清晰回答自己的生身母亲道:
“不!我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如你们一般对待我的孩子。”
云乔泪珠砸在砖石地上,无声无息。
一晃十多年,江南祠堂礼教规训中养出的深闺妇人,如今,竟又像有了几分昔年十三四岁刚刚回到江南的样子。
执拗,倔强,不信邪,满身芒刺。
云夫人看着她,突地阖上眼眸,转过身去,背脊曲塌。
几瞬后,才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