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手扶着摇篮轻晃,低声唱着曲子,才算哄睡小娃娃。
窗棂外,沈砚立在月下,耳畔隐约听到内室里,传来的摇篮曲。
他抬眸看向内室里,瞧见烛火下,眉眼温柔的云乔,正抱着孩子轻哄。
只是,那额上,被沈砚砸出的血痕,分外刺眼。
萧璟目光在云乔额上血痕打量,摆手招来了暗处的护卫。
“主子,何事吩咐?”护卫恭敬地问。
萧璟将视线从内室云乔额上收回,回身离开了窗下,步步走远。
待出了沈家后,才吩咐护卫道:
“给赵琦送封信,让他参一本扬州知府沈延庆治家不严,纵容夫人磋磨儿媳,坐视儿子宠妾灭妻,家风不正。”
今日萧璟来看望沈砚,一是想从那常来往花楼的沈砚身上,查当日佛寺害得他和云乔越矩的药物。
二则是因着云乔的缘故,言语中隐晦提点了沈砚,宠妾灭妻,不利朝中为官者升迁。
只是那沈砚,在扬州做惯了土霸王,又不曾入朝为官,只在扬州地界挂了个闲职,还是个纨绔,可没有爱惜羽毛官声的心思,只随着心思胡来,压根未曾听明白萧璟的话,还当着萧璟的面,对云乔动手。
萧璟这才要借参一本沈延庆敲打沈家。
磋磨儿媳,宠妾灭妻,这事,说大不大。
可真要参上一本,沈延庆治家不严,却也是惹得一身腥。
他沈延庆还想升迁,后宅就不能闹得太难看。
自然不会再做那高坐堂上又痴又聋的家翁,不得不出面平衡家里这妻不妻妾不妾的事,也不可能再坐视沈夫人磋磨儿媳却装聋作哑不管不问。
这关窍,萧璟清楚,护卫也不难明白。
护卫听了萧璟吩咐后,心下微动,暗道,那位沈少夫人,倒真是得殿下青眼,居然能让殿下在查案的功夫,抽出心神安排她的事来护她几分。
眼珠子转了转,适时道:“沈少夫人真有福气,生得像贵人,又恰好遇上了您,您既有心相护,想必日后沈少夫人在沈家的日子,要好过许多呢。”
萧璟眉峰微挑,随口道:“无非是瞧不得她顶着那张脸,受人打骂凌辱罢了。”
……
没过几日,那沈知府,便接到了金陵城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