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察城常刮风,早晚温差极大,这么一会的功夫,寒风就已经将她上下都吹透了。
嘴唇上还残留着刚才激烈交缠残留下的余韵,被风一吹,冷得如同冰封。
闻柒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和拖鞋,想打车追上去都没有钱。
头顶的这盏路灯坏了很久都没人修,一闪一灭的,灯丝发出绝望的嘶鸣声,最后彻底熄灭了。
闻柒没有戴眼镜,这下连远一点的地方也看不清了。
她跺跺脚,最后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刚才不知道在哪里碰了一下,右脚脚趾很痛,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回到程司渺的家里,闻柒把程司渺扔在沙发上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缩在沙发里给程司渺发信息:你今天还回来吗?
直到她把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整齐地晾好,程司渺才回复:有事情,不用等我。
闻柒揉了揉眼睛,总是这样,每次她觉得跟程司渺靠近一点的时候,就会被倏然拉开距离。
也许,有些距离本来就是不可逾越的吧。
她感觉一直都隐隐存在的挫败感,在这一刻似乎达到了顶峰。
闻柒把程司渺喝了一半的可乐丢掉,擦干净茶几溅上的褐色液体,站在客厅里面环视四周。
好奇怪,她跟程司渺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她甚至有程司渺家的钥匙。
可她每次待在这个装饰得过分豪华的房子里,都觉得束手束脚,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家具和内饰,她都不敢乱碰。
都这么久了,程司渺明明是一个人住,她却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个人物品。
甚至连喝水的时候,都是用放在橱柜里带可用的公共玻璃杯。
而她的家里,也没有放程司渺的东西。
除了藏在她抽屉最下面的几盒指套。
闻柒踢踢踏踏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来煮了一碗程司渺喜欢吃的酒酿红豆小圆子。
程司渺胃不太好,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空腹喝的酒,等她回来也许会想吃一点东西。
把瓷盅放在热水里捂着,闻柒给程司渺发了条信息:煮了小圆子在锅里,我回去了。
程司渺没有回复了。
闻柒收拾好自己的书本,默默锁门上楼了。
季茗早就睡了,闻柒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卧室,在书桌前坐下。
她照例把台灯调到最暗,拿出昨天写到一半的情书来。
笔尖悬在纸面上,她那以前细腻澎湃、无法宣之于口却往往能在纸面上找到倾泻欲望的感情,忽然地,卡住了。
闻柒盯着那漂亮的信纸看了足足五分钟。
最后把它折叠了回去,收进抽屉的下层。
那里已经垒了不薄不厚的一摞,再下面压着的就是指套。
最开始都是程司渺带过来的,后来她觉得不应该总让程司渺花钱,于是第一次去了网吧,跟同学学习了网购,认认真真地研究了那些品牌和样式,最后付款挑选了款式。
闻柒趟在床上,难得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