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默不作声地伏在她身上,仿佛所有的焦躁顷刻间全部褪去,唯余平静,耳边只剩下另一人的心跳声。
温存片刻,陶宁捡起奏折,随便看了一眼,是秦央的字迹,内容就是雍州王谋反一事,写得倒是详尽,连祁将军也写进去了。
秦央闭着眼睛靠在她身上,手揽着陶宁的腰,耳边响起轻微的翻页声,她知道她已经看完了,也不在意被看了即将要发给皇帝的奏折。
她闭着眼睛在陶宁身上摩挲片刻,指尖抓住了她垂落的长发,在指间绕弯。
神思恍惚间,秦央莫名想起民间成亲会让新婚燕尔的新人剪下一缕头发,编在一块,寓意着结发为夫妻,永结同心。
如果是她们,在新婚之夜这样做,应该也能应验吧。
陶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护卫及公主府中人功劳不浅,长意怎么不为她们请功?”
如今秦央不用继续伪装身份,洗去了妆容,眉间朱砂痣重见天日,在灯火下更加耀眼。
秦央睁开眼睛,目光深沉,语气平静:“她们都是我公主府的人,不宜争功。”
“争”这个字就有意思了。
还没想明白,陶宁便被秦央压倒在榻上,手上的奏折被拿走,往地上一扔,她身体缓缓往下压,目光如水地望进她眼底。
秦央问:“你厥功至伟,不亚于祁将军,甚至比他更甚,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长发散下,衣衫单薄,秦央一缕长发垂在她脸侧,微微的凉。
陶宁侧眸,想去捉那一缕长发,却被秦央捏着下巴转回视线问:“你怎么不说话?”
就这般见不得光似的纠缠,因为是长公主府一派的人,连战后请功都没资格,真的不会感到不值吗?
若是真的觉得不值,我又如何呢?
它又如何作想呢?
陶宁看秦央只一身轻薄寝衣,不用想也知道她怎么了,说再多不如直接做。
抬手按住她后颈往下压,秦央早已习惯了这种力道,下意识低下头,下一刻,微张的双唇碰上另一双唇。
唇齿勾连,心如潮涌,气氛渐渐升温。
天边星光闪闪,夜色入户,映凉了窗边交叠的两道人影,抵死缠绵,似乎是觉得夜里寒凉,砰的一声将窗户紧闭。
秦央终于撑不住了,被翻身而起的陶宁反压在身下,长发铺在榻上,修长手指一挑,衣带松散。
同样的,秦央也不甘落后。一边与人深吻,眼睛也不必看,直接解开了腰带,抽掉了衣带结,层层叠叠的衣襟就这么松散开,如莲池中开放的白莲。
深秋将入冬时,总是多雨水,一场一场秋雨过后,便迎来了冬。
于是乎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雨来的悄无声息,夜里突然降临,忽而声势浩大,酣畅淋漓地下了一场后,慢慢离去,唯有堂中映着夜色的水洼证明刚刚下过一场雨。
云雨停歇,一件被沾湿了的衣袍悄然落地,伸手扯来不知什么时候被挤到角落的被子蒙在两人身上。
与她亲昵相贴,陶宁把人搂得紧紧的,紧得秦央用尽浑身力气都挣脱不开,反而因此产生一种充实感。
陶宁凑过来,微烫的双唇啄吻她眉心,鼻尖,脸侧,最后落在唇上,双唇相贴模糊了她说话的声音:“这就是我的答案。”
秦央有心回答,可她实在累的不行,被泪水濡湿的密长睫毛垂下,微翘的眼尾处染了嫣红的颜色。
像是用胭脂细细勾画而成的,看着倒有些可怜了。
滚烫的眼皮上被分别吻了,轻柔爱惜,秦央睫毛一眨,残存的泪水滚落,被陶宁用手揩去。
另一只手伸出被子外,指尖一弹,用铜钱熄灭了屋中烛火,随后拍拍秦央的背,陶宁说:“睡吧。”
秦央闭上了眼睛,慢慢睡熟了。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见了水声,一双擦干后还带着湿润温润的手将她腾空抱起。
秦央半梦半醒,收紧了搭在陶宁后颈上的手,被低声抚慰几句后,也不知听没听清,又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秦央发现自己是在床上醒来的,床边软榻太小了,夜里容易着凉,总没有床上温暖。
她没有掀开幔帐,伸了个懒腰,趴在被子里,等房里刻意放轻脚步声走向床边,悄无声息地
秦央两条莹润白皙的胳膊伸出被子里,双臂交叠,一线光明映入账内,那微红眼尾便向来人睨去。
陶宁手上搭着衣裳,惊讶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