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众人心知肚明的鸿门宴,很多谋算不需要多精密,只要有用就是最好的筹谋。
很显然的,秦央还不能不去。
宴会上果然没有旁的人,崇熙帝及其他的侍从还没有到,乐声阵阵,秦央随着宫人的指引先行落座。
等了好一会,崇熙帝姗姗来迟,他看起来带的人不多,紧随其后的一人倒是面熟。
秦央一眼辨认出来了这人是谁,陈阁老幼子陈宥。
听说他离开家乡,不知寻了何处寺庙出家为僧,没想到另辟蹊径,来做了太监。
秦央很快收起目光,不再多分一点视线给他,起身行礼。
崇熙帝看见越发温顺的秦央,心里的得意怎么也压制不住,他勉强收敛笑意,说:“今日不过是皇姐的践行宴,属于你我的家宴,不必如此多礼。”
秦央才弯下的膝盖瞬间就直了:“谢陛下垂怜。”
崇熙帝:“……”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觉得没脸的崇熙帝只好一脸菜色坐在主位上。
陈宥适时上前,挽袖为崇熙帝斟酒:“陛下不气,都是落败的狗,那值得陛下这么上心,喝点酒松快松快吧。”
一想也是,崇熙帝立马将这点不虞抛在脑后,不生气了。
清醒还睡够了的崇熙帝的确比较好哄,陈宥也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心急,左不过是今夜的事情。
随着一声令下,舞娘迈入殿内,跟着乐师的乐声翩翩起舞。
这践行宴稀疏平常,好像就是单纯为了送别秦央而举办,待又一波舞娘退场,崇熙帝提起进贡的美酒,想要邀请秦央共赏。
秦央看着太监端来的酒,心想来了,她说:“臣余毒未清,大夫说不宜饮酒。”
崇熙帝却不高兴了:“皇姐不日就要离开云京,他日相见怕是难了。从前你说酒会麻痹意志,不让朕多饮,而今朕相与皇姐对饮,皇姐也不愿吗?”
前往封地的臣子想要回京也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难相见不过是一句拙劣的谎言。
几番推拒,酒杯被掉在桌面上,酒液泼了一地。
陈宥适时喝道:“大胆!陛下赐酒怎敢不受,公主这是想要造反吗?”
崇熙帝清秀瘦削的脸一片阴沉,他总是睡不好,看起来比同龄少年还要消瘦:“秦央,你当真不吃?”
秦央反问:“不吃又如何?”
崇熙帝有些急躁了,他讨厌秦央这种眼神,从前是这样看别人,现在她怎么敢这样看自己:“你当真心有反意?”
秦央手一指地上湿痕:“原来陛下真的不信臣,又怕臣死在宫中污了陛下威名,若是死在路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崇熙帝却不反对:“皇姐手段厉害,朕不亲眼看着,朕寝食难安。”
他一拍桌案:“来人!给丹阳公主赐酒!”
“是,陛下!”
有几个太监想要动手,才走几步,就被身边的太监抽刀暗杀,几道沉闷声响后,那几个太监都死了。
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宫女们害怕地发出高声尖叫。
“护驾!护驾!!来人护驾!丹阳公主谋反!”陈宥拼命大叫。
崇熙帝慌忙喊人护驾,蹲在房梁上的暗卫跃下房梁,却听屏风后一阵巨响,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
原来是一乐师踹开了屏风,掰开手中的琵琶抽出长剑,跃身截住了冲向秦央的暗卫。
不仅是琵琶乐师,弹奏扬琴的女子也扔了手上的东西,一掌劈碎扬琴,手握短剑加入了战圈。
没想到这一群乐师里竟有一半以上是秦央安插好的刺客!
崇熙帝无处可躲,被被太监宫女们护着躲在龙椅后,他寄希望于这群人能拦住秦央的人,也寄希望于外面的人早点发现里面的事情,前来救驾。
顷刻间,崇熙帝的人手都被解决干净,直逼龙椅后要将他抓去。
崇熙帝怕的不行,把身前一太监推出去挡剑。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外面有更大的喊杀声响起,像是有人打起来了,并朝这边过来。
而这时候,崇熙帝身边已经无人可推,陈宥也被捉住了,两人一块被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