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强的惨叫声在冬日冷清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蒋忱御松开他的手腕,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方深蓝色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再有下次,"他声音很轻,却让王志强浑身一颤,"断的就不只是手指了。"
傅凌鹤已经拨通了电话,"李队,龙亨地产的王志强当街骚扰女性,证据确凿。。。对,就在Sweet甜品店门口。"
他挂断电话,冷眼看着王志强:"警察十分钟到,王总最好想清楚怎么解释你去年那笔工程款的事。"
王志强的脸色瞬间灰败,连滚带爬地后退几步,却被云如珠的高跟鞋绊倒,狼狈地摔在结冰的路面上。
云如珠尖叫一声,貂皮大衣拖在污水里,精心打理的卷发也散了。
岑黎安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谬至极。半小时前她还沉浸在自我怀疑中,现在却看着曾经趾高气扬的云如珠像只落汤鸡。她下意识往蒋忱御身后躲了躲,却不小心踩到冰面,脚下一滑——
"小心。"蒋忱御反应极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岑黎安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的羊绒围巾,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她慌忙想站稳,却发现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受伤了?"蒋忱御眉头微蹙,立刻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他的手指温暖干燥,隔着丝袜轻轻按压骨节,"这里疼吗?"
岑黎安摇头,耳尖发烫。蒋忱御的睫毛在阳光下像两把小扇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检查得很仔细,从脚踝到小腿,最后甚至脱下手套摸了摸她的膝盖。
"真的没事。。。"岑黎安声音越来越小。蒋忱御的指尖像带着电流,所到之处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另一边,傅凌鹤正捧着云筝的手查看:"他碰你哪了?"声音里压着怒意。云筝摇头,突然笑出声:"好了,好了,我没事,你表情好可怕。"傅凌鹤无奈地弹了下她额头:"还笑,刚才不是挺凶?"
警笛声由远及近。蒋忱御站起身,顺手替岑黎安拢了拢散开的围巾:"去做个笔录?"他问得很轻,像是给她选择的权利。岑黎安点点头,发现自己的手提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蒋忱御手里。
"我来开车。"傅凌鹤晃了晃钥匙,对云筝说,"你坐副驾。"
云筝撇嘴:"又把我当小孩。"话虽这么说,却乖乖跟着他走了。
蒋忱御的车就停在路边,黑色奔驰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他拉开副驾驶门,手掌虚护在岑黎安头顶:"小心。"这个细节让岑黎安心头一暖。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座椅加热也已经打开,她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突然觉得疲惫。
"冷吗?"蒋忱御调低空调温度,从后座拿出条毛毯,"盖着腿。"毛毯是浅灰色的,角落绣着小小的"J"字母,看起来经常使用却保存得很好。岑黎安道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字母。
警局里,王志强像霜打的茄子,再没了刚才的嚣张。做笔录的女警看到蒋忱御和傅凌鹤,明显怔了下:"蒋先生,傅先生,又见面了。"语气熟稔得让岑黎安好奇他们来过多少次。
"这位小姐需要热水。"蒋忱御对女警说,手指轻轻点了点岑黎安的手背。她的指尖确实冰凉,刚才的惊吓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在身体上。
云筝的笔录做得很快。她出来时,傅凌鹤正靠在走廊窗边打电话:"对,龙亨那个项目。。。嗯,全部撤资。"看到云筝,他简短地结束了通话:"解决了?"
"嗯。"云筝伸了个懒腰,"那老色鬼至少得拘留十五天。"她瞥了眼做笔录的房间,压低声音:"安安怎么样?"
傅凌鹤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透过半开的百叶窗,能看到蒋忱御站在岑黎安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正低头对她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身上镀了层金边,像幅静谧的油画。
"你闺蜜运气不错。"傅凌鹤突然说。云筝挑眉:"怎么说?"
"忱御从没对谁这么上心过。"傅凌鹤笑了笑,"去年有个合作商的女儿追到公司,他直接让人把电梯卡停了三个月。"
岑黎安的笔录做了近一小时。出来时,蒋忱御立刻迎上去:"累了?"他接过她手里的资料袋,指尖不经意相触,岑黎安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我送你们回去。"傅凌鹤说,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你们午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