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身后汽车引擎重新启动的声音,她才敢放慢脚步,却始终没有回头。
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跑回去说"好"。
岑家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管家陈叔站在玄关处,手里捧着一个烫金的请柬。"小姐,这是程家那边给您送来的请柬。"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岑黎安接过请柬时,指尖触到了上面凸起的烫金花纹。这种触感莫名让她想起医院走廊里那些冰冷的扶手,还有程宇骁最后一次见她时,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张B超单。请柬沉甸甸的,像是承载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重量。
"交给妈妈吧。"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当她抬眼看向管家时,发现对方眼中带着几分犹豫。
"夫人的请柬程夫人早上就亲自送来了。"陈叔斟酌着词句,"小姐这份。。。也要交给夫人保管吗?"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岑黎安的心尖上。
是啊,程家一向周到,怎么会忘记给母亲送请柬呢?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用了,我自己收着就好。"
上楼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岑黎安推开卧室门,将请柬随手放在梳妆台上。
镜子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和那封烫金的请柬形成鲜明对比。
窗外,蒋忱御的车早已离开,只余下一片空荡荡的车道。
她刚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蒋忱御"三个字跳动着,像是一个温柔的召唤。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岑黎安点开消息,看到一行字:【头要是还疼的话,记得再吃两颗解酒药,那个药没有副作用。】。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加急促。
打开门,母亲正站在门外。岑母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就上楼?"岑母的语气带着几分嗔怪,目光却越过女儿的肩膀,落在梳妆台上那封请柬上。
岑黎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手机,震动已经停了。"我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您。"她低声解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我那么大个人坐在那儿,你是当我死了吗?"岑母轻哼一声,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叫了你好几声,你理都不理,魂儿都被谁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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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岑黎安抿紧了嘴唇。她垂下眼睫,看见母亲手腕上那只祖传的翡翠镯子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岑母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她在床边坐下,优雅地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刚才是不是蒋医生送你回来的?怎么不叫他进来坐坐?"
"他还有事,直接走了。"岑黎安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布料在她指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岑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话锋一转:"你们俩最近……进展到哪一步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岑黎安听见窗外有知了在鸣叫,声音忽远忽近。岑母突然笑出声来,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瞧你紧张的,妈妈就是随口问问。"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岑黎安想起小时候发烧,母亲也是这样温柔地抚过她的额头。"妈!"她的耳尖发烫,"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好好好,普通朋友。"岑母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忽然话锋一转,"对了,程家送来的请柬你拿到了吧?"
岑黎安指尖一颤,梳妆台上那抹烫金在余光里刺得她眼眶发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