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克雷!”维瑟米尔瞪了克雷一眼。
一向乖巧的埃尔尼这次都站在了克雷这一边:“维瑟米尔大师,让我们留下来吧,我们七个加在一起,都已经能对付一只巨食尸鬼或五十只食尸鬼了,怎么说也能对付上百个人类士兵……”
“是啊!是啊!”其他年轻猎魔人应和着。
维瑟米尔和丹提都应付不过来了。
“好了!”艾林皱眉轻喝,几个年轻猎魔人瞬间安静下来了,“听维瑟米尔和丹提大师的话,别捣乱,还没到需要你们拼命的时候。”
然后他转头看向丹提:“丹提大师,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确实需要有人去探探德拉肯伯格里的情况……”
丹提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
随后他听到了一个“但是”。
“但是我觉得需要改变一下……”艾林道。
丹提皱了皱眉:“怎么改变?”
艾林没有回答,而是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猎魔人,视线停留在了弗雷德身上:
“弗雷德,把你身上皮甲脱给我……”
……
群山的轮廓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宽阔的肯巴特河自群山而来,河水深邃幽然,比群山下的森林更加静谧凄然,仿佛接引了来自群山深处的黑暗。
山姆是一个农夫的儿子,曾经也是一个农夫,不过没种几天田,他便来到了这里,成了一个士兵。
当然也有人不把他当做士兵,而称呼他为狱卒。
不过山姆不喜欢这个称呼,正如他不喜欢身后那座冰冷的城池。
但人生从来都没有给过他选择,当他的农夫父亲被水鬼拖下摩迪安河时,没有给过……
当他父亲的田地,因什么狗屁债务和继承权被收走时,没有给过……
当他当兵只因没有向长官及时行礼问好,就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时,同样没有给过……
现在当然也不会给他。
正值盛夏,火焰还在桥洞里的墙壁上“毕波毕波”地灼烧着薪柴,却怎么也驱散不了萦绕四周的阴冷。
有人说,这是死在德拉肯伯格的非人种族的诅咒,也有人说这是鬼魂的温度,在他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灵魂拥挤在德拉肯伯格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堆迭在麻布袋里的麦粒……
山姆依靠着冰冷的墙壁,打了个寒颤。
“在通往永恒的路上,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责任……”
“智慧无分贵贱,牧羊人之子也能杀死巨龙……”
他在心里默念先知雷比欧达的智慧集,希冀先知的智慧能祛除他看不见的邪祟,赐予他温暖。
“山姆,你又在念那劳什子先知的话?”
“是先知雷比欧达,马丁!”
“好吧,雷比欧达,”马丁耸了耸肩,“但雷比欧达肯定不能陪你度过这冰冷的漫漫长夜,只有你被冻得可怜,还没人理睬的同僚马丁可以,所以我们来聊聊吧,山姆……”
山姆叹了口气,他觉得雷比欧达先知可以,先知的智慧集意味无穷。
但马丁这个刚来半年的小伙子的唠叨,却会让贴近智慧的过程变得格外艰难。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吧,我可怜的马丁,你想聊什么?”
马丁轻声笑了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道:“你知道埃文森大人,白天带人去了哪吗?回来后那匹马后驮着的麻袋里又装着什么?”
“蒙特·卡沃的妓院、赌场或者崔托格的妓院、赌场,谁知道呢?”山姆耸了耸肩,然后瞥了马丁一眼,“至于麻袋里是什么?”
“马丁,我之所以能在德拉肯伯格活到现在,而不是七零八落地出现在男巫实验室的“杂货堆”里,就是因为我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好吧!好吧!”马丁摆摆手,“也不知道你一个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光棍,为什么这么胆小……”
“你也是个孤儿光棍!”山姆瞪了他一眼。
马丁摊了摊手,也不在意:“那我们就来聊些孤儿光棍应该聊的话题,你觉得蒙特·卡沃和崔托格的妓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