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己肯定不能承认有错。若承认,这王朝就不安稳了。皇帝便只能找臣子承担过错,“内有奸邪”,才会让上苍降下惩罚。
这不是年年给朝堂攻讦他人的借口?多少无辜大臣会承受冤屈?
刘邦只觉得很乐:“如果皇帝无错,那肯定是相国有错。一年罢免一位相国,大汉的相国之位恐怕就无人敢坐啰。”
萧相国只想用翻白眼当眼保健操。
刘邦笑道:“朕反了大秦当上了皇帝,后世子孙想世世代代都当皇帝,肯定得找个理由才安心。即使他们知道这个安心是假的,大汉不可能永远存在。罢了,作为先祖,要体恤后人,不用多骂。你们也宽容些。”
不过用一个“天人感应”把自己框进去,也真是太好笑了。
吕雉沉沉叹了口气:“如盈儿所说,还是书读少了。若他知道天下年年必有天灾,或许就不用……”
刘盈插嘴,打断阿母的话:“就不用年年献祭大汉的相国了。”
那时大汉已经没有相国,只有左右丞相。
今年风不调雨不顺?随机献祭一位大汉丞相!反正大汉还有一位丞相。
丞相不够?那就献祭三公!反正三公有三位。
嘎嘎嘎嘎,刘盈笑出了鸭子叫。
大汉的左右丞相和三公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盈儿这孩子,还是如此顽皮。
“乱世了,谁辩论厉害,谁拳头厉害,谁就是正统。”半眯着眼睛休息的狂儒郦食其懒懒抬眼,“太子,你该好好教一教后世徒子徒孙,何为儒学正统。”
其他儒生纷纷称是,连思孟一派的儒生也是这么想。
刘盈领了师长的命令,拿着师长给的辩论大纲,一反谦虚的态度,频繁找人辩论。
他一路辩论,一路被隐世贤才满脸怒气地送走,去向下一处隐世贤才的地盘。
哦,忘记说了,那些满脸怒气送走刘盈的人,总会赠送刘盈粮草布匹。
刘盈又让张翼去接触商贾之事,沿路采买新鲜货物,到下一地贩卖。部曲成了商队。
长江走了大半,刘盈带走的粮草还比之前增加了,有一小半还换成了更可口的细粮和肉脯。
刘盈的部曲脸上都快笑出了一朵花。
以后,他们就是刘盈最忠诚的下属!愿意为主父拼命!
刘盈从汉中带来的那一百人,日日嘲笑留在汉中的同袍。
留守的同袍一定非常想念他们,想念得咬牙切齿。
哈哈哈,谁让那些人比武没赢?废物就是不能跟着主父吃香喝辣。
至于这沿路的危险,刘盈的部曲都没当回事。
乱世了,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们能在活着的时候吃香喝辣,就活够本,愿意为主父赴死了。
刘盈在长江上漂啊漂,漂到了荆州。
荆州牧刘表不在意刘盈年少,竟亲自来迎接刘盈,请刘盈去襄阳小住。
刘盈便上岸,随刘表去襄阳。
荆州各郡的士人都聚集襄阳,来与刘盈一聚,借阅刘盈的藏书。
刘盈慷慨的名声,已经传遍了荆州。
只要你有藏书,无论是否是“张盈”看过的,都能与“张盈”交换借阅藏书。
若你没有家传藏书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在与“张盈”的辩论中得到“张盈”的认可,“张盈”也会将藏书借给你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