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应逐从车上下来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下又转身回来。
岑谐见状连忙降下车窗,看着他。
应逐站在车窗外,问:“你住哪里?”
岑谐坐直,回答:“我住东区。”
应逐闻言蹙眉,没说话。
岑谐屏息,拿不准他突如其来的皱眉和沉默是什么原因。
按照陈秘书交代的工作流程,晚上送完应逐,他可以把车开走。因为司机还要负责加油、洗车、保养之类的琐碎事,他只要保证在日程表上应逐需要用车的时候准时出现就可以了。
东区治安不好,应逐的车又贵,岑谐想到这一点,便以为应逐是在担心这个,于是说:“我住的地方有院子,可以停车,很安全的。”
应逐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
岑谐以为这个说服力不够,于是他犹犹豫豫又提议:“要不,我以后送完你就把车停在你这里,我自己回去。”
应逐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心脏被扯着的感觉。
岑谐是怕自己解雇他?退伍军人这么惨吗?是因为工作很难找?还是因为是omega所以工作才难找?
想了一大串,应逐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你住这么远,每天来回岂不是要很长时间?”
岑谐又以为他怕自己耽误时间,连忙保证:“我不会迟到的。”
应逐:“。。。。。。”
跟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累?
要想让傲娇的监狱长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休息时间不够’这种话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应逐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直看着应逐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岑谐坐在车上久久没有动作,盯着电梯门看了好久好久,紧张了一整天的心情才得以缓解。
像是紧张过度后的痉挛,他慢慢趴在方向盘上,把脸埋起来,轻轻吐了口气。
还好,没搞砸。
第二天岑谐照样准时出现在地下停车场,把应逐送到厄舍后他就没什么事了。应逐不用车的时候都是他的自由时间,闲着没事儿,他在厄舍溜达起来。
没多久,陈秘书找到他,跟他谈住房补贴。
岑谐有点奇怪,问:“还有住房补贴啊?”
面试的时候可没谈这个,显然不是本来就有的。
果然,陈秘书说:“是监狱长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的这件事,考虑到你住的太远,所以他希望你能在西区他住的附近租个房子,房租由我们承担,你到时候把收据拿给我就行了。”
岑谐迟疑地问道:“这样合适吗?”
他担心应逐回头会不会觉得他事儿多,聘请他的成本太高,哪天突然琢磨过来再把他辞退了。
陈秘书反过来安慰他:“反正监狱长都发话了,而且住得近一点方便的是你们两个。”
岑谐这才答应了下来,心里又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应逐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应逐,不高兴是因为陈秘书嘴里那个“我们”。
虽然他知道以陈秘书的立场,对自己这个刚入职两天的新员工这么说没毛病,但他还是不喜欢应逐和别人“我们”。
心里小小地别扭了一下。
陈秘书没发现他的异样,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监狱长只是看着冷,其实人挺好的。你是退伍军人,又是omega,就冲这两点他也会很关照你。”
这两个身份,简直是直戳应逐的软肋。
岑谐:“我知道,他很好。”
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应逐究竟有多好。
陈秘书翻了翻手里的日程表,说:“正好今天监狱长不出门,你这会儿可以去找中介看看房子,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岑谐应了下来,然后就离开了厄舍。
房子挺好租的,战后人口锐减,很多房子空了下来,房租也都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