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生九岁就被客人看中带去过夜了,那天他都疼晕了,但没人理会他,班头只高兴地数到手的钱,还道,“趁着你还能被人看中,多赚点才是正经。”
但这钱也到不了他的口袋啊。
花春生还见到别的男孩奄奄一息被带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他很怕死,太怕了。
而那些客人别看明面上一个个都衣冠楚楚,其实背地里都是畜生,花春生没一次能完好回来,都得偏体鳞伤。
他知道继续下去,他活不了的。
这不过是个以戏班子为名头的风月场所,班主一直在采购小孩儿。
于是花春生在一次陪客的时候故意吃坏了东西,把嗓子给搞坏了,平时说话无碍,唱戏不行,然后还故意惹怒客人,被毒打后还毁了容。
班主生气,转手就把他给卖了。
他在人牙子手里也要半年了,人牙子都不耐烦了,决定便宜出手,然后就遇到了秦管事,被挑了来。
然后他就过上了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杨寡妇那些骂人的话对他来讲根本不痛不痒。
现在,他更明白主子不需要他们以色侍人,她需要他们派大用场!
这就够了,足够让花春生死心塌地认范温雅为主人。
范温雅让花春生学的都是基础的东西,主要锻炼他们的体能和服从性,如果泄露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后果,如果能继续保密,那么就能加别的上去。
利用这段时间范温雅能观察花春生和那些孩子,还有秦管事是否忠诚听话。
信任得通过共同经历的事和时间来实现。
最近孟振山很忙,但是没听说有什么案子要查,范温雅也不管他,他要愿意自然也会说的。
就是没多久,就听说黄公公被下了狱,他可是镇抚使,而且孟振山还是黄公公的人。
范温雅得知后心一下子就抽紧了。
等孟振山回来,她赶紧抓着他问“黄公公出事了,你怎么样?”
孟振山也有几分憔悴,“我还行,最近也在忙这个事。”
范温雅道,“捞黄公公?”
孟振山笑了下,“捞他干嘛。”
顿了顿道,“我认了曹公公当干爹,那两个女人我要送去给他了。”
范温雅,“……只把她们送去?不添别的?”
孟振山道,“别的我来,不用你担心。”
孟振山的库房里东西比范温雅更多更好。
范温雅点点头,“你也要小心啊,家里一大家子人呢……其实现在我们也不愁吃喝了,你就是不干这活也没什么。”
这是范温雅的真心话,孟振山算是个合格的搭子,只要生命安全无虞,范温雅不介意和他过一辈子。
但是孟振山却笑了,“说什么傻话呢,我还想给你更高品级的诰命,我们家啊,不会止步于此的。”
“我和你说,搭上了曹公公,我就不用怕了……”
范温雅做温柔倾听状,心里知道孟振山绝对不愿退的,在他心目中,一路往上爬才是他要的。
罢罢罢,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范温雅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后路。
曹公公是察校司新上任的指挥佥事,孟振山认曹公公当了干爹,送去的东西绝对不少,但对他来讲是值得的。
范温雅知道整个察校司都是皇帝手里的刀,察校司的人都是皇帝可以随时拿出来顶缸祭天的。
他弄掉这么多官,只需牺牲几个太监,这个买卖可太好做了。
但孟振山这些身处其中的人却看不透这点,只会拼命往上爬,希望自己变得更快更锋利,能得到皇帝更多的青睐。
入了夏,范温雅一点都不想动,她这里还是冰块不断的,但也热的很,她无比怀念空调。
孟振山回来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笑道,“以后我们也弄个避暑别庄,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热了。”
范温雅歪在凉躺椅上自己摇着扇子,“我可攀不起什么避暑别庄,有个一般的别庄就不错了。今儿吃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