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到,拥有九十九根“捆神柱”的罪罚台上,分别用九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锁着九位被封禁星源,且年纪尚轻的神通者。
那九位神通者男女皆有,只不过看衣着与神态,却不像是什么豪门望族的子弟。
四品道长冷漠的瞧着被困此地的九人,话语淡然道:“其实。荀仙师带领刑家子弟,进入刑山之前,宗主……哦,不,是宗门内便做了两手准备。我宗数百名四品游历九黎天下,一路追找得大帝血引者的踪迹。最终,找到这九人,并成功将他们带回。”
“此举,为的就是你一旦无法生擒古皇传人,且也无法夺得刑家子弟的血引时,能走最后一条退路可走。”
“宗主与宗门,最终也就只能将你送入帝坟之中,而剩下的大道争锋之路,就全靠你自己了。”四品道长声音沙哑道:“九百九十九位血引者,最终只取九十九位血引数量最多者,才可入帝坟。也就是说,最稳妥的入坟门槛,便是夺得九枚血引。”
“九人在此,夺了他们的血引,你便明日入坟吧。”四品道长回头凝望着楚烬,无奈笑道:“同为四品,我其实一直很嫉妒你。但作为同宗之人,我希望你能赢下这次大道争锋,让我仙澜宗屹立万年不倒……!”
楚烬瞧着罪罚台上的九人,目光中的复杂一闪而过,随后便躬身抱拳,轻道:“叩谢师兄。”
话音落,四品道长迈步离去,并关上了罪罚台的大门。
捆神柱上,一位衣衫朴素的青年天骄,目光桀骜的瞧着楚烬大骂道:“狗日的仙澜宗!!在万众瞩目之下,你们总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自诩名门正派!!可实际上,你们为了点大帝机缘,却是手段卑劣至极!你们不敢去抢那些背靠大总古族底蕴的天骄血引,却只敢欺负我们这些毫无背景的散修……断他人修道之路!!当真恶心至极!”
“外人都说无尘乃是修德性之人,狗屁!!我看他才是九黎大陆最大的伪君子,小人一个!”
“还有你,你也是个废物!号称龙凤谱第二高手,实则大帝血引根本不会垂青与你。你!连我等这种泥腿子出身的修道者都不如!”
“废物,窝囊废!”
“……!”
他心有不甘,神情激动至极的怒骂着。
旁边,另外一位貌美女子,眼眸冷峻的瞧着下方的楚烬,却阴阳怪气道:“雄兄,你要少说两句的话,那或许交出入门的血引后,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可你现在对这位堂堂龙凤谱第二的高手,仙澜宗的宗主弟子如此怒骂?!我看你,怕不是脑袋要搬家了!”
“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今日可在红尘作乐,明日便可能埋骨他乡!生生死死,神仙也难算!老子死了就死了,又有何惧?!今日骂的痛快便好……!”
“说得好。狗日的楚烬,你虽能入帝坟,但老子死了也不会服你!废物一个,你进了帝坟,也就只是那古皇传人的垫脚石罢了!最终能代表我九黎大陆,与古皇传人争锋的盖世天才,也必然是那龙凤谱排名第一的东登府小侯爷!他在天龙榜能压你数年,就能压你一辈子!”
“呸!血引就在这儿,弄死我,你就拿去吧!”
“……!”
一时间,罪罚台上的怒骂声不绝于耳,九位夺得大帝血引的散修天才,此刻却都有一身傲骨,即便深陷绝境,也没有开口求饶,反而是尽吐心中不快,骂的十分难听。
楚烬眼前这九人,心中倍感耻辱与不甘。
但面对师尊与宗门的这份“厚爱与期待”,他又没得选择,就与当初被迫登上仙澜山一样,不论他多舍不得家乡的一切,都要一步三回头的远离。
“刷!”
楚烬没有与那九位争辩,只垂首走上罪罚台,盘膝而坐,一念起神通,轻道:“主动交出血引,你们可以不死!!我送你们下山!十息,就十息的思虑时间。”
此刻,这些人的生死,尽握在楚烬的手掌之中,只要他愿意,便可引法宝现世,轻而易举的杀掉这些被禁锢了星源的神通者。
但他虽然没得选,却想在这一刻,给其它人十息间的选择……
……
潮龙城,未知地域,一间光线十分昏暗的石房之中。
一位披头散发的青年,赤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空洞的瞧着头顶上方的灰色石板。
一盏烛火羸弱的铜灯,悬挂在布满青苔的墙壁之上,映射着青年半张惨白的脸颊,这令他的脸颊瞧着十分绝望与阴森。
他叫龙玉清,曾是潮龙城最年轻的城主,也是一位胆小如鼠,懦弱不堪的纨绔子弟。
他在四城二十四万兵甲逼宫一事中,并没有服毒死去,而是彻底成为了一位无名无姓,宛若丧家之犬的“囚徒”。
那日,杨家在仙澜宗的威胁下,向龙玉清赐下了毒酒,并逼他自尽在老城主归天时的空屋之中。
龙玉清瞧着陪伴自己长大的鲍管家,服下毒酒,先死一步时,整个人仿佛是懵的,是站在原地没动的。
但就那时,他却听到了一道传音。
“父亲留下的那株还魂草,就在食盒的最下方,你先吃下,在喝酒……便可保住一命。”
“若你已绝望,心想赴死,那自然是夫死妇随,离我夫妻一场,我绝不会苟活与世。”
那道传音,是龙玉清听到过最温暖的传音,那是他的夫人杨玲儿,一心相救,一心相随的态度。
她很怕龙玉清感觉到自己被岳丈一家出卖,彻底绝望,选择饮酒自尽,所以才说出了,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的话。
还魂草是龙玉清父亲,老城主在八年前,远走九黎东方,替人寻找一件至宝时,偶然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