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轻“嘖”一声,一脸不耐烦:“不如二嫂再去睡个回笼觉?”
赵氏不满他的态度,正欲说话,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夫君不满:“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赵氏怒骂:“裴十郎,自从你进了礼部,成日里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呀,我明日就带孩子们回娘家,免得碍了你的眼!”
裴瑄自从进礼部以来,事事都要重新学习,已经连着好几日未能睡过觉,本就有够烦的。
如今家里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不但不帮着劝和几句,还一直说风凉话,令他烦不胜烦。
只是碍于她有孕,他忍了又忍,终是软了脾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氏却不依不饶,正欲发作,云阳县主在陈嬷嬷的搀扶下入内。
赵氏适时闭上嘴巴,与其他人起身行礼问安。
云阳县主刚坐下,赵氏迫不及待地问:“母亲,大伯一大早将我们叫来所为何事?”
云阳县主哪里知晓。
长子一向醉心政务,从不在后院留心,这样召集众人还是头一回。
她不知怎的想起昨日沈氏提及嫁妆一事,觉得定是与沈氏有关。
当年那事她做得确实有些糊涂,但说到底还是因沈氏行为不端的缘故。
倘若长子想要为沈氏出头,大不了她将那笔钱补给沈氏便是,免得闹得家宅安宁。
一屋子的人大概等了一刻钟的功夫,裴珩终于姗姗来迟。
他身后还跟着管家与账房,两人皆抱着半尺厚的账册。
神情肃然的男人向母亲行礼问安后,让陈嬷嬷献给她服用保心丸。
云阳县主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是何意?”
裴珩并未回答,只让她先服药。
直到云阳县主服了药,裴珩才缓缓开口:“今日叫大家来,是为谈分家一事。五哥与表小姐也算做个见证。”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脸惊诧,云阳县主更是如遭雷劈。
好在她已经提前服用保心丸,才无大碍,饶是如此,面色惨白。
裴府统共也就兄弟三人,如今她还尚在,幼子还未成婚,他身为长兄,竟然要分家……
这让旁人怎么看待她这个做母亲的!
就算他因昨日之事不满,也不能就闹着要分家!
她强忍着泪水:“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闹到分家的地步!”
别说云阳县主不愿分家,赵氏也十分不情愿。
她自婚后就惦记着管家权一事,一旦分家,别说管家权,自立门户都不知要花多少钱,自己的夫君就那点俸禄怕是养家都不够。
她挤出一抹笑:“大嫂若是有什么不高兴可说出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怎能说分家就分家?”
裴瑄与裴珏亦不想分家。
他们兄弟二人一向以长兄为父,乍然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惊得已不知如何是好。
至于借住在府上的裴珙也不愿意看到这样兄弟不睦的场面,以堂兄的身份劝解:“一家子骨肉亲,何必闹到如斯地步?也让外头的人看笑话。”
裴珩冷眼环顾众人:“既然大家都觉得一家子骨肉亲,那么,为何都容不下我的妻子?为何要诬陷她贪了公中的银子,让她拿嫁妆来填!”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面面相觑。
赵氏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道:“当初本就是大嫂贪了公中银子,大伯若是不信,一问便知。”
裴珩冷睨她一眼。
赵氏心里一惊,立刻闭上嘴巴。
裴珩接着道:“这几日李账房已经将公中的账目理清楚,我分成三份,母亲一份,阿珏将来娶亲一份,剩下的我们三兄弟占一份。”
李账房与管家立刻将个人所得得产业账册分发给众人。
裴府也算家大业大,处理这些账目少说也得半个月,显然,他早已有分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