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纾妍心跳得极快。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的小腹坠痛得厉害。
淡烟蹙眉:“小姐可是小腹又疼?”
纾妍原本还想继续生她的气,可心里明白她是为自己好,有气无力地趴在她怀里,“是有些疼。下回不许骗我,不然我真的会很生气。”
淡烟的眼眶微微发烫。
她骗小姐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呢。
只希望她的小姐日后知道真相后莫要赶她走。
可她又希望小姐心肠硬一些,这样才不会因为愧疚而上七公子的当!
很快地,马车便在天香楼门口停下。
纾妍拿出镜子照了照。
脖颈上的雪白丝帕映入眼帘,隐约地透出淡淡的红痕。
若不仔细瞧,应该也瞧不出来。
她定了定心神,下了马车。刚入大堂,早已等候多时的青竹立刻迎上前,一言不发地领着她向后头的园子行去。
上回同老狐狸来是晚上,只觉得灯火辉煌,到了白日里却清幽雅致,一眼望去,开满了颜色各异的山茶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地香气。
只是她并无心赏景。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青竹在一走廊前停住脚步,“公子就在前头等娘子。”
纾妍取下头上的幂笠递给轻云,抬脚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百米,她穿过一棵巨大的垂丝海棠花树,一眼就看见一头戴珍珠檐帽,身着玄色云纹圆领袍,腰系玉带的年轻郎君长身鹤立在不远处的假山旁。
他在剥栗子。
像极很多年前,他每回等她的情形。
不,不对,三个月前,他还在为她剥栗子。
大雪纷飞的天气,被他藏在狐裘里的栗子温热香甜。
她蓦地湿了眼眶。
七哥哥待她这样好,她怎么当初就变心了呢……
这时,他抬起头来。
一脸阴骘的男子身上没了浓重的煞气,丰神如玉,眉眼清贵。
纾妍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解释:“上回我不是故意不去赴约,我,我很抱歉。”
傅承钰正欲说话,眸光落在她雪白脖颈处的丝帕上,手指收紧,手中刚剥好的板栗捏得粉碎。
注意到他视线的纾妍立刻捂住自己的脖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她突然后悔来赴这个约,至少也该等脖子上的痕迹消失才是。
也不知七哥哥心里怎样看她……
她小声问:“你,你约我来,可是有要紧事?”
傅承钰嗓音沙哑:“我今日来,原本是有一句话想要问妍儿,不过如今看来无再说的必要。”
纾妍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话?”
傅承钰深深地凝视着她:“我原本是想要问,我们还能否重新开始。”
纾妍一时怔住,“七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成婚吗?”
傅承钰上前一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妍儿回心转意,等的心都疼了。”
纾妍怎么都没想到傅承钰非但没有介意自己始乱终弃,还一直在等她。
她心里既感动又内疚,还夹杂着莫名的情绪在里头。
若是换作三个月前她刚醒来时,必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他。